明日芦花

【暗黑本丸】自从我接手了姐姐的暗黑本丸后(12)

 31.

烛台切光忠失踪了。

雪地里随之出现一柄断刃。

寒意从四处袭来,呼啸的风刮过空荡的檐廊,风铃发出急促的声响。

鹤丸国永俯身将断刃拾捡起来。

他小心翼翼的抚去断刃上的污脏,镌刻了仙台竹的刀铭就一点点显露出来。

这本是把任谁瞧见了都要称赞上一句的好刀。

如今却狼狈的埋在雪里。

断刃还是一片雪亮,映出了鹤丸有点茫然的神情。

他缓缓收紧手,攥住了碎刃。

刀光一晃,掠过眼睛,鹤丸才堪堪回神。

“哦呀,真是吓我一跳。”

白发太刀嘟哝着将断刃塞回袖子,一片雪花落在他的鼻尖,旋即化开。

他呵出口气,满是白雾。

鹤丸国永仰头看向天,雪花往下坠,本丸的天空被拘在庭院中,狭窄而脆弱,仿佛一点阴霾都能将其吞噬压垮。

“冬天来了。”

群鸟纷纷掠过树梢,化作灰蒙一线消失而去,光秃的枝桠嶙峋地直刺天空。

他决心与审神者谈谈。

南风无归,候鸟不飞。

·

鹤丸找到了审神者。

她已经许久不接见刀剑了,例律一般是通过长谷部代传。

隔了纸障门,鹤丸国永能看见审神者单薄的身形模糊的映在上面。

“你是为了烛台切来的吗?”

她的声音清清冷冷,没有什么情感波动,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般。

鹤丸国永将断刃从袖中拿出,放在膝前几寸远,他摇摇头,尽可能轻松道:“不是,我只觉得我们许久没有谈过了。”

安静。

不知审神者是在挣扎还是思索,总之是一阵沉默。

许久,她才缓慢道:“你想谈什么?”

日光穿梭在檐廊间,游移跳跃在断刃的锋口,鹤丸不可避免的想起了烛台切光忠。

“我们的主殿,可真是位了不得的小姑娘啊。”

他曾这样朝白发太刀炫耀过。

鹤丸闭了闭眼,再开口后,语气竟有了几分谨小慎微。

他问:“主殿,你最近还好吗?”

审神者的行径是越发出格了。

本该由作为初始刀的歌仙第一时间来进行引导疏解,可他已经折断在了找寻三日月的地图中。

再之后,是作为初锻刀的秋田,第一部队的光忠……

本丸的旧面孔一点点在缩减,余下的刀剑基于各种原因都保持了沉默。

鹤丸不打算视而不见,正相反,在审神者真正走上不归路时,他认为也许还有一席挽留的余地。

这不是基于鹤丸国永有多么慈悲的心肠,仅仅是他记得审神者最初的模样。

——他可惜。

但纸障门后,审神者又沉默了,明显她并不想进行这种近似交心的活动

鹤丸不急,他还抱着点希望,于是重新道:“如果有烦心事大可以和我们说说,毕竟主殿的年纪正是烦心事多的时候呢。”

“是人类特有的青春期吗?”

他试着缓解僵硬的气氛:“我啊,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主殿时,歌仙……”

“够了!”

这声疾斥伴随着物品倒落的声响,审神者站了起身,纸障门上的影子于一瞬间放大,在冬日午后,显得有几分狰狞。

她神经质的又重复一遍:“够了!”

鹤不说话了。

冬日的阳光照拂在白发太刀的肩头,其实没有一丝暖意,冰凉感渐渐麻痹了四肢无感,让他的思维都变得有些迟钝。

事态早已发展成刻不容缓的糟糕形式了。

大概是缓过劲了,审神者重新将话题拉回原点: “光忠的事我也很无奈。”

她顿了顿,道:“我会给你们资源,再锻造出一把就好了。”

至此,干净利落的结束了谈话。

鹤丸听着少女的解释,神思茫茫的飘到了别处,他动了动手指,触上跟前的断刃。

对自己时至今日还抱有幻想感到一丝好笑。

“鹤丸,你在听吗?”

大概是没有听见白发太刀的回应,审神者提高音调不耐的喊道。

鹤丸的目光落在檐下厚重的积雪上,向来自认的好脾性都难免零星起了怒意,气急时,他反倒笑了起来。

他玩味似的重复着审神者的话:“再锻造一把就好了?”

审神者被鹤丸话中的未尽之意惹恼了,不如说她本就有那么几分心虚与强撑。

羞恼交加下,口不择言的她讽刺道:“区区殉葬品就不要模仿人来说教了。”

雪光憧憧,衬得鹤的面容愈发凉薄起来,他静坐在纸障门前,如一剪纸影。

鹤丸平静道:“是啊,我只是一介殉葬品,那么希望百年后还能与主殿一同前去,也算是物尽其用了。”

安静了一会,又许是很久。

审神者的声音冷冷传来。

“鹤丸国永,陆奥手和远征。”

鹤丸无谓的应下,旋即站起身,他像是想到什么,又补说了句:“主殿啊,希望我回来后,您能锻出三日月宗近。”

纸障门后的声息即刻停止了,继传来砸到物件的声响。

白发太刀耸耸肩,走到屋檐下。

天光浅薄,大雪落得纷纷扬扬,他松开捂住腹部的手,伤口还在朝外渗着血,沾染得白色衣服都很不像话了。

鹤丸笑了笑,注视着自己手背与鲜血混作一团的恙,他似有几分苦恼:“这下可就头疼了呀。

滴答。

是雪融的声音,还是雨落的声响?

鹤丸记忆中足以吞没本丸的大雪仿佛是一场幻觉,雪化开后的他置身于马厩,听草垛湿漉漉的朝下滴着水。

陈年旧物发酵出腐烂的味道,自己也早已成为死物。

鹤丸国永冷眼旁观,女孩站在逼仄的墙角仰头看他,又小又瘦,

“为什么总是生气呢?”

这是她不自觉的呓语。

白发太刀清晰知道,女孩是无辜的,可当她旁若无人的说出这话时,他压抑着点零星怒意又漫了起来。

他愈去冷静克制,这怒意反而愈显得鲜明。

是朝山谷大声呼喊后得不到的回应,是沉入水潭中掀不起波澜的石子。

无力感油然而生。

正如马厩内的昏暗,陈旧腐烂,与外界明亮的截然不同。

被往事束缚的刀剑又怎么会和正常本丸一样。

光忠和他说:新任的审神者也许是个还不错的孩子。

他知道后的第一反应,其实是嫉妒。

因为不曾经历过,所以连接受都来得轻而易举。

待微不可见的嫉妒消解后,鹤丸实在是觉得好笑,从没有像那一刻是察觉到自己是不同了的。

即便竭力的想要去隐藏恙对自身的作用,但到底还是被影响了。

新任审神者是无辜的,那又到底是谁罪有应得?

她的不知情、茫然都更加助长了鹤丸内心恶意的滋长。

女孩的眼睛与她姐姐如出一辙,却少了点疯狂与偏执。

她很安静,乌瞳沉沉,抬眼看人时带了种窥探外界的小心翼翼。

透过这双眼睛,鹤丸能明晰的看见自己挣扎的过去,与现在的不堪,始终没有的,是未来。

往事顺着细枝末节,又一点点爬了上来。

始作俑者却毫不知情。

起初鹤丸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是受害者,可到女孩来到本丸后,他隐隐察觉自己又有变成加害者。

这个认知的发现真是让他五味杂陈,但倒不如说这事的本身就有如一摊烂泥,陷进去后,谁都干净不了。

“鹤丸,对不起。”

女孩忽然坦荡的道歉了。

她先是承认了自己的失言,同时指向自己的肩膀:“但你刚刚撞得那一下,是真的很疼。”

白发太刀愣了愣。

女孩神情有点复杂,她的眉头轻轻的纠在了一起,像是在组织语言。

“你的话,确实不大好听。”

她一字一句的说着,语速放得也很慢

“我是能理解你的,有那么个典故是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,你们的戒心如果放得太快,我反倒会怀疑你们是不是别有所图。”

白发太刀没有说话,她只继续道:“可我对你们确实是“有所图谋”的,所以目前的情况多多少少也还能忍受。”

当女孩过度坦诚自己后,鹤丸反而局促得有些不知所以,下意识地松开了手。

“哦呀,这可真是吓到我了。”

女孩眨眼,她思索了会,道:“你难道不喜欢惊吓型吗?”

鹤丸冷酷无情的指出女孩的失言:“你这是刻板偏见。”

女孩“噢”了声,她住抿嘴,神情板得和个小老头般庄严肃穆。

"其实我是稳重型。"

鹤丸的心中只好笑与无奈了,他叹了口气,道:“那么,请加油吧。”

滴答。

是雪融的声音,还是雨落的声响?

鹤逐渐听到有新芽翻动土壤,窸窸窣窣。

夏至有期,候鸟不飞。

TBC .

 

 

一些碎碎念.

更新啦!

上周的状态不怎么好,就没更这篇啦。

这章算是鹤丸的主场,也解谜了光忠形象的问题,现在的光忠是再锻的第二把。

(虽然感觉并没有人在意)

鹤丸的戏份很重要,之后还有会。

不知道这章过去,有没有人买姥爷股hhhhhhhhh

下次会有髭切戏份!

比较刺激的那种!

如果我能写到那的话(哭

如果大家还喜欢的话,请给我爱心和留评吧,会更有动力更新的,爱你们。

最后感谢一下,之前给我留评的小天使们。

比心!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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